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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立法会主席曾钰成

  原问题:专访香港立法会主席曾钰成:将来三年是香港最要害时期

  香港立法会大楼101办公室,一个偌大的办公室里,阒寂无声。这间办公室约莫有40平米,落地窗对着香港特区当局,墙壁上挂着一幅老虎水彩画。

  6月26日,把我引进内里的秘书说:“曾老师已经在等了。”

  香港立法会主席曾钰成在他的办公室里接管我的采访。这些日子,新界东北成长打算、香港政改等题目如同“魔咒”一样,环绕着立法会。

  坐在立法会101办公室内里的曾钰成很谦恭,措辞速率很是慢。他老是边措辞边思索。或者是多年来一向呈此刻公共的视线里,曾钰成是仔细审慎的,喝水老是轻呷一口后,从头把盖子盖上,放回原本的位置。

  曾钰成在香港官场是标杆性人物。

  1992年,曾钰成与一群志同志合的伴侣,构成了民主建港同盟(民建联),并出任党主席。不外要嗣魅真正走上政坛,照旧1997年回归后,曾钰成出任香港姑且立法集会会议员。一年后,他领军出战香港立法会推举,为民建联在九龙西选取夺得一席。从此,他一向供职于立法会。

  2008年,曾钰成当选香港立法会主席,并于2012年连庄。

  时代,仅产生过两个小插曲。

  一个小插曲产生在2003年。民建联在第二届区议会推举中战败,曾钰成辞去主席职务。另一个小插曲产生在2012年,行政主座参选人唐英年被检举僭建后,曾钰成曾暗示会思量介入2012年行政主座推举,尔后又公布将不参选,他夸大没人劝退他。

  此刻,描写这两个小插曲时,曾钰成示意出的是淡然,好像在说着别人的故事。

  直面香港内部题目,必要勇气。曾钰成不乏这样的勇气。他拿出笔在我的采访本上写下了两个字——“掣肘”。这是此刻立法会的逆境,也是特区当局的逆境。

  立法集会会议员是香港最典范的政客。他们推举时代,拉票、拜票,当选后措辞干事永久以“这样做,我的选民下一次还会不会选我”作为举动准则。

  曾钰成给政治家的责任下了界说是“化解抵牾,争取支持的艺术”。

  “可是公事员步队里,大部门不是政治人才,他们有专业常识,却不懂结纳民气。”在曾钰成看来,香港当局的公众支持率一连走低的一部门缘故起因在于当局并不分明“争取支持”。

  天赋的不敷,每每最难治愈。“此刻的体制自己,有明明的不敷。在管治上缺乏体系履历,‘放任’造成了此刻的排场”。

  曾钰成依然保持苏醒与自省:“我们在庆贺回归的同时,也应该苏醒的看到成长中亟需办理的题目。”

  “要以最安静的心接管不能改变的事,要以最大的勇气改变可以改变的事”,这是曾钰成的人生格言,“但最重要的是要有伶俐去判别哪些事可以改变,哪些事不能改变,这是我生平都在进修的工作。”曾钰成说。

  说完,他笑了笑,耸了下肩膀,意味深长。

  香港立法会的逆境

  汹涌:最近有许多议题在立法会一向进不了表决期,你对此怎么看?

  曾钰成:此刻特区当局的施政不能说是寸步难行也可以说是掣肘,就是很坚苦。到底为什么呢?这个我们真的要好好地说明。

  我以为从管治题目方面来讲。一个是上个世纪80年月中期草拟《根基法》时,将港英的管治体厦魅整个抄进去了。增进的部门只是恰当限定了立法构造的权利,好比限定议员的提案权,就是一些议案议员不能提,早年什么都可以提,其次就是议员提出的议案在表决时必要分组点票。其时就但愿靠这个维持行政主导。

  虽然当时的香港长短常乐成的,是“亚洲四小龙”之一,各人都把香港的乐成归功于我们的管治系统。其时我们的行政服从很高,公事员很是耿介,没有太多的政治争议。

  但现实上,回首这十多年的成长,其时的管治系统并不是一个有用的维持行政主导的系统。

  由于议会酿成推举发生,包罗成果组此外议员,那就不能不把推举政治引进我们的议会内里,以是议员就一项议案做出亮相的时辰,就不得不思量他的这个亮相会不会影响下次推举得到的选票。

  汹涌:以是由于议员推举制度的进入,酿成了立法会的一个逆境?

  曾钰成:是的,呈现了一个我称为“建制派的烦恼”的环境。

  所谓“建制派的烦恼”,就是当局要推出一个方案,社会上大部门都支持的,假如你是阻挡派,公众就跟你过不去。在这个方案上,当局也就不必要建制派的议员去支持、去护航。

  但一个认真任的当局事实有些时辰是要硬推一些不那么受接待的政策,当局没步伐老是饰演老大好人的脚色。不能由于社会上赞成了就做,差异意就不做。譬喻任何环保的政策必定是有人阻挡的,你要搞环保是这一代为下一代支付价钱,塑料袋要收费,许多人就说会增进我的承担,假如用较量洁净的能源,那么付的电费高一点,各人就不肯意。

  以是一些政策对整体有甜头、对久远好处有甜头,可是面前的好处会受到影响,社会就阻挡。这些政策阻挡派必定要阻挡,这是阻挡派的本质,有一些不得民气的政策必定被拿来冲击当局。

  有些香港人对所谓政党、政治集体的成长不太很认同的,由于我们已往不必要。

  汹涌:除了这个,尚有哪些题目?

  曾钰成:这是第一个题目。第二个就是管治人才的题目。应该说,我们的管治班子傍边都是推心置腹但愿处事社会的,他们也都是各界的精英。可是他们不是政治的专才,可是他们接受的职务偏偏就是政治的职务。香港大部门的官员,都没有这方面的履历,以是干起来很是吃力。

  汹涌:立法会的议案,民间的阻挡声音越来越多,这是为什么?

  最近这几年社会抵牾越来越厉害。好比说贫富悬殊的题目越来越严峻,年青一代简直有许多人看不到出路。尽量已往很多年我们的经济成长较量好,可是在这个成长的进程傍边,财产越来越齐集,社会不公正的环境越来越明明。

  一方面是香港特区当局担任已往港英当局的管管理念,就是不管、放任。曾荫权老师把它归结为六个字:大市场,小当局。

  然而,这对社会上的一些弱势社群,没有太大辅佐,他们就要起来阻挡。以是固然我们的税收是很低的,但另一方面我们的福利开支也不足,好比我们的老人是没有一个退休担保的。

  汹涌:新界东北成长打算为什么会这么求助?

  曾钰成:其拭魅真正受这个打算影响的人数不多,并且许多人也已包办理了。此刻来围我们立法会的人只有很小一部门是内地住民,可是许多年青人来增援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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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年青人,我跟他们打仗过,他们不是为了本身的私利,也不是为生事而生事。他们简直是带着一种公理感,认为这个社会就是不公正,这个当局的政策就是向有钱人倾斜,掉臂下层,掉臂我们在新界东北务农的人。

  汹涌:你怎么看年青人成为发出差异声音的主体这件事?

  曾钰成:这个我们不能不重视。可是我们也不能把香港年青一代简朴当作都是贫困的一代、都是起义的一代。

  在我们的年青人傍边,有许多人对我们此刻的社会、对国度布满正面的一些情绪,有很强的认同感。每年,许多香港的年青门生到内陆去交换、演习,也有不少人到内陆成长,到内陆事变、糊口,比已往任何时辰都多。留在香港的许多年青人也是对国度、对香港特区都是怀着很正面的一些立场。我们应该看得见的。这些人也许不必然常常出来讲,我爱国。

  虽然其它一部门年青人简直过火,可是也不能把他们当作是负面的一个身分,他们就是看到我们的题目,看到我们国度成长进程傍边存在的各方面的题目。

  在香港,他们也看到香港本身的一些社会抵牾,社会不公正的征象,再加上他们小我私人也许也看不到小我私人成长的远景。以是,他们感想一些凶猛负面的感受,简直是这样。

  汹涌:应该如那里理赏罚这个题目呢?

  曾钰成:我认为一方面我们应该只管施展对国度、对香港有较量正面的观点的年青人的手段,勉励他们介入国度民众事宜,不要光是想小我私人的成长。其它对付一些起义的年青一代,起主要必定他们对不公正的事敢于品评的精力,也要让他们酿成敦促社会前进的力气,不要把他们当做是社会捣乱分子。

  我以为,固然我们回归已经17年了,可是在香港市民和内陆,香港市民和中央当局之间还必要更多地相互相识。香港人要多相识内陆的成长,多相识中央对香港的政策。

  从这个意义来说,中央当局前不久宣布的白皮书是有它的浸染的,就是较量体系地、较量完备地把中央对香港的政策、目的列出来。另一方面同样重要的,我但愿中央认真香港事宜的官员多相识香港人,相识香港人的诉求,相识香港人的是非,他们想什么,怕什么。

  实践中完美“一国两制”

  汹涌:你认为此刻香港面对的最大的挑衅是什么?

  曾钰成:最明明的感受就是“一国两制”的实践比我们早年的想像伟大得多,到本日还不能说“一国两制”已经乐成了,这也像我们国度率领人说的要不绝通过实践富厚它的内容。许多抵牾和题目是在实践中发明的,我们不绝发明题目、办理题目才气不绝富厚“一国两制”的内容,以是我们眼前照旧有许多挑衅。

  虽然,就像白皮书说的,香港回归以来在社会建树的各个方面照旧有前进的,这个我是赞成的,这也是“一国两制”乐成的处所。在“一国两制”之下,香港已往十多年我们的经济成长、社会奇迹等各方面的成长都是有乐成的。

  汹涌:香港回归17年你本身最大的感觉是什么?在心态上面有什么变革?

  曾钰成: 在回归的头几年,我以为绝对部门香港人的感觉长短常正面的。或许在2000年前后,我在接管媒体采访的时辰经常说,我信托回归前绝大大都的香港人应该都对回归后的香港政治成长感想气馁,经济上都是乐观的,由于香港的经济成长是没有题目的。

  可是回归后的几年,香港的政治成长远远高出了我们先前的预计,其时也是看到了“一国两制”的乐成之处。可是经济上的成长比我们先前的预计要坚苦,由于在回归后就呈现了亚洲金融风暴,然后一系列有关香港的经济题目就摆在我们眼前,以是其时我们就说看往返归前我们在经济上太乐观、政治上太气馁了。

  汹涌:你适才说“一国两制”实践中也有抵牾?

  曾钰成:“一国两制”虽然是有抵牾的,一国两制要不绝乐成实践,就要不绝去办理我们的抵牾。

  我们真的要好好办理这些抵牾的话,要害照旧香港跟内陆、香港的市民跟内陆的住民、香港人跟中央当局要不绝地增强雷同、打仗,促进彼此相识。

  由于两地之间的抵牾,也包括了相互之间的不相识,相互猜忌、不信赖。有一些见识,可能意识形态的差别,对对方不领略而造成的一些猜疑。可是“一国两制”要乐成的话,很重要的一个前提就是相互之间的一个信赖、一个善意,就是互信相助,这个身分长短常重要的,对我们年青一代也是这样。

  将来三年是香港要害时期

  汹涌:今朝来说,香港2017年特首普选方案在立法会上很难通过,是么?

  曾钰成:难度是很大。一方面是由于分歧照旧很大,所谓分歧首要是中央当局的底线和香港的阻挡派要求不同太大。可是,另一方面我以为两边都大白,要是我们不能乐成实现普选,香港也要支付很大的价钱,各人都是输家。

  汹涌:普选通过的难度在那边?

  曾钰成:难度在立法上。议员支持才气通过,你看建制派议员拿不到三分之二,必定要一部门泛民议员过来,那他们就会问我支持的是一个什么方案,要是我支持往后我的选民都在骂我,那下一次我的选民不支持我了怎么办?

  汹涌:有什么样的步伐可以办理这个逆境呢?

  曾钰成:这个没有这么简朴,必然要通过各人坐下来谈,这也是一个互信的题目。我信托中央当局是但愿香港实现普选,另一方面,香港的阻挡派也不是刻意要跟你过不去,也是但愿普选会乐成的。坐下来坦白的互换意见,然后才气谈普选方案只管减轻你的困惑,两边都能接管。

  要是没有互信,各人都是看对方都是诡计,这是不幸的事。

  这样也许也是荣幸的,这就不是单一方面说了就可以办理题目,真的必要两边坐下来解除一些疑虑,我认为这是很重要、很故意义的。

  这也是我们“一国两制”走到本日要继承提高的最大挑衅。要是弄欠好,会直接影响到“一国两制”的乐成实践。

  汹涌:许多人担忧香港的前程题目,包罗香港在经济各方面的上风在减弱,你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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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钰成: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担忧?香港人才济济,我们各方面的前提是很好的,以是要害是“一国两制”,“一国两制”要是乐成的话,我们就没什么好担忧的。可是假如我们弄欠好,不能把“一国两制”的上风施展出来就很痛惜了。当前我们的政治成长简直是最要害的,由于这个搞欠好,其他题目很难办理。

  汹涌:以后刻进入到2017年,也许是香港回归以来很重要的节点。

  曾钰成:对,将来三年是香港的要害时期。我但愿在回归20周年的时辰,各人真的黑白常兴奋,我们首要题目都办理了。那我也可以定心退休了。假如当时辰立法会的工作做得很不乐成,我也只能在政治圈偷偷地消散了。